板蓝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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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9/15 20:06:00

图文|邹心晨

编辑|袁桂远

如果武汉那会没有辟谣华南海鲜市场事件,如果听从建议取消了各种跨年晚会等大型聚集活动,但凡告诫人们注意出门戴口罩,但凡各种官媒再勇敢一点……

是不是庚子年,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?

我从武汉来

“砰砰砰,砰砰砰砰……”

“你们家,有武汉回来的人吗?”

“没有,都是本地的。”

1月21日晚,敲门的是大姑小区的物业管理员,而此时的我正在客厅和家族的弟弟妹妹们,一边脚踏烤炉身盖毛毯看着成为了导游的光头强,一边争论到底是周瑜的烽火赤壁厉害,还是诸葛亮元气弹比较狠,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处舆论中心。

后来在饭桌上我大姑安顿我,千万不要说你在武汉读书,只说是广州回来的,那一瞬间是有点儿感动,这是我时隔2年回老家过年,但身边的亲戚朋友并没有把我当“瘟疫”。

1月22日,自己小区上门核查人员信息的时候,出示了自己的学生证,(年,我开始在武汉某所大学深造),并将返程的时间、方式、车次都做了登记,不仅如此,学校也是第一时间收集了我们所有人的返程信息,并定期上报自己的身体状况。

当然我更相信自己不可能被感染,因为22号刚好是我回来的第14天,平稳安全的度过了隔离期。

我一直以为网络上盛传的“恐鄂”,只是夸张。因为我深知“新闻的选择性”,更信任信息的透明,后来我才明白是我过于幸运,很多从武汉回来的同学遭遇的更艰难。

包括,当天我们在班级群里得知本来在武汉打算兼职的班长被“武汉”驱逐,因为特殊情况,不得不返广州,但因为没有买到高铁,不得不乘坐火车,这趟火车还是特意为武汉安排的,所有列车只能从武昌出发。

“整辆车估计三分之一的人都不到,从武昌回广州的车,全程没有人说话,只有稀稀拉拉的咳嗽声。”“每一声咳嗽声响起时,我就感觉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。”“我现在口罩戴了3个,连空气都快吸不到了,但也不敢透气,一秒都不敢。”

除了这位踩着武汉封城离开武汉的班长,还有正在居家隔离的舍友以及同学们,与他们的交谈,才让我明白,原来那些在互联网的“吐槽”并不是段子。

她(他)们说:

“一咳嗽就十几个医生护士围着我转,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病*的气息。”“一天一天数着时间,房间门都不敢出,我年轻没事,就怕家人被牵连。”“这个疫情最大的好处,就是让我认识身边有哪些是傻逼。”“我已经收到了好几个诈骗电话了,本来连累被社区隔离就很无奈。”“我朋友非说我是那个潜伏期是25天的例外,说居家隔离不算,必须专家看了才算……”“每天测十几次体温,每天数着潜伏期。”“被隔离了,科比也离开了,心态崩了,我要裂开了,根本控制不住情绪。”

封城

1月23日,全网都是武汉封城的消息,我一直觉得事情应该不会比年的非典更严重,当我跑遍市区近十几家药店都没有买到的口罩的时候;当下不了乡、进不了城,整个城市的信号灯变成红色;当小区的锣鼓和喇叭,从早晨10点响到晚上9点;当在超市买不到蔬菜粮食;当看到第一次没有彩排的节目上了春晚,当84岁的钟南山眼里噙满泪水,当无数个身影奔赴前线,才明白原来每个人都处在了漩涡中心。

我不是害怕感染,也不是害怕被隔离,而是害怕传给了老人,毕竟作为从武汉回来的我,我所接触的人都可能被隔离,都将会被人带着有色眼镜观摩。

“出事之后”,我又在家躺了10天,九江作为江西“北大门”,与湖北只有一江之隔,慎重是对的,各种硬核防护都不为过。

因为在视频见过朋友直播“武汉”封城的现场,23日凌晨2点,武汉发布了封城的消息。“我刚跑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去买物资,就抢到了一卷筒子面,还有几颗快坏掉的土豆,店里的东西都被抢光了。”朋友在群里说这段的时候,距离封城不过1小时。

我一直以买年货的理由撺掇着老妈屯物资,就怕老家封城,但“北大门的九江”迟迟没有“封城”,包括爆出的南昌麻丘事件,网络上各种质疑,各种骂。但我好像却能理解,一是不想从武汉回来的人或者在潜伏期的人留在省内,一方面又怕封城引起恐慌,落下监管不力防治不当的口舌。

我不想说什么阴谋论,因为早在12月中旬,就听说了新型肺炎的事情,我们一边戴着口罩辟谣此次病*不会人传人,安慰自己武汉拥有世界上最牛的病*研究所,各种权威专家都来了;一边参与着武汉的各种跨年灯光秀、游园会、音乐节,胡吃海喝。

我虽然没有去江滩的灯光秀,但我参与了12月31日的学校的跨年晚会,那个本可以成为最好转折点的“武汉集体”跨年夜。

那天,我刚从校医室拿了一袋板蓝根,排队付钱的时候,才发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来,那几个在年级大群里劝诫“不传谣、不信谣”的同学戴着口罩,手里拿着两盒板蓝根。

我和舍友们商量,晚上看晚会的时候一定要戴口罩,穿多点千万不能感冒。

晚会异常火爆,人们手里拿着荧光棒,头上戴着发光的发箍,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操场。有几位戴着口罩的人,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花园牙子上,眺望着度环绕的LED大屏幕,路灯洒在他们头上,说不上什么感觉,就是有点玄幻。

在换节目的间隙,四面八方偶尔传来几声咳嗽,那会大多数的我们,丝毫没有把这次肺炎放在心上,毕竟武汉刚刚前几天才经历了没有任何伤亡的地震,对于刚圆满完成了世界*运会的武汉来说,什么都抵不过庆祝。

后来我在“逃离”九江,奔赴当时“第二”疫区广州的路上想,历史会怎么记录这一年?如果武汉没有辟谣华南海鲜市场事件,如果听从建议取消了各种跨年晚会等大型聚集活动,但凡提前告诫人们注意出门戴口罩,但凡各种官媒勇敢一点……

可惜没有如果。

“逃离”九江

2年没有回老家,老爸的愿望就是拜访各种亲戚、见见他的那些兄弟,吃各种团圆饭,我爸是最爱“走人家”的人,终于在我、抖音以及小区各种敲锣打鼓的“洗脑”下,我爸爸放弃了庚子年零点的庙会、大年初一的各种拜年走访。

但我知道,就算我爸爸和各种七大姑八大姨在视频里谈论着病*的爆发,互相告诫着不要串门了,但他们的情绪仍然过于平静,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年夜饭、看春晚才是更为紧迫的问题。

直到九江出现了病例,直到距离我家不到3.6公里的整个小区被隔离,直到听说有朋友刚从广州回湖北过年,在老家待了不到3天就从小路“逃离”湖北时候,我身边的亲人才真正开始恐慌。

(江西省瑞昌市联盛超市图片来源九江新闻网)

年前计划初六(1月30日)返广州的我们,提议要不然初三就走,后来发现广州也已经“沦陷”连*埔区的局长都被感染了,于是延迟到初八(2月1日)返程,踩着老家封城的点离开了。

说来也“搞笑”,我待得三个地方就没有一个“比较”安全的,我们决定返程并不是因为要“逃离”,毕竟那会的广州是“排名第2”的疫区,只是内心期待着过了官方假定“转折点”的2月9日,家人还能有时间安全度过隔离期,按时参与接下来的工作、学习安排。

计划是美好的,出行前特意查了出行资讯。专家预测说,1-2日是年后第一波出行小高峰,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清的出行高峰,也没有经历过如此严苛的高速审核。

我们一家人自驾回广州,一家5口4个戴眼镜,冬天对于戴眼镜的人来说,从来都不友善,这个冬天尤其明显。

虽然知道汽车自带所谓的空气净化系统并不会隔离病*,但我们一戴口罩眼镜上就满是雾气,影响驾驶视线,所以我们在车内并没有戴口罩,而且之前专家也分析相比较于人流稀少、空气流通的环境,病*更不容传播,我们就没有打算戴口罩。

谁知道,没有戴口罩的我们连小区都出不去,带好口罩、测好体温、做好登记(回-离的时间、地址)我们上了高速,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出门像刘德华,动不动就被人拿着“枪”指着。

上高速的时候也是,只开了一个闸口,两旁站立着3名医护人员,道路两旁站很多交警。

根据导航我们原是“杭瑞高速”-“昌九高速”-“京港澳高速”-“大广高速”。因为中间有两段路是导航自动选择最短的路线,需要下高速走省道,但在信阳高速口的时候,我们被“劝返”了,路口不仅有交警拦截要出示证件,还树立树立了4个广告牌:不是本地户籍任何车辆不得入内。

我们向交警说明情况,交警允许我们掉头,并再三强调:非本地户籍任何车辆不得入内,路过也不行。

没办法我们不得不“绕了”一大圈,但好在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车辆,10公里也见不到几辆私家车,偶尔有货车经过,尤其是粤牌,在进入吉安之前,间或见到很多浙江的车,但几乎这一路上只有们一辆粤牌车。

笔直的马路,超长的隧道,没有任何的参照物,我一度将车速飙到码,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一次回广州,或者说从广州回老家的路上是不堵车的,动不动导航里就播报前方5公里严重拥堵;有车主上报前方事故,拥堵路段7公里,预计通过时间36分钟……但这次高速上冷清的让我有一种在青藏公路上开车的错觉。

相应的,一路上各大加油站、服务区也都很冷清。除了必要的加油,我们根本就不敢频繁去服务区,虽说知道大家都在刻意避开人流量大的地方,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服务区的人们如此有“默契”,我们默契地连眼神都没有交汇。

在吉安服务区,汽车停的特别疏松,饮食区没有商家开门,只有一家便利店和提供开水的地方,人们默契地趴在自己的引擎盖、或者打开车门在车内吃饭,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需要排队上厕所的服务区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当时就很难过。

那种感觉像极了除夕的那天晚上,那是我过得最安静的除夕。

窗外没有任何声响,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。只有眼睛和手指不停地辗转在淘宝、京东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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